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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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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
夏聚氣笑了,那聲老公固然好聽,但舒語蝶根本不需要他扯開話題來平覆心情。

唯一可惜的,只有在一眾精美自拍裏脫穎而出的那張照片。

調角度找光線,耗時十分鐘的大好帥照,卻被身後不經意路過的人搶了風頭。

他提著笑,蹬鼻子上臉繼續在司機面前演戲,伸出手臂搭在舒語蝶背後:“錯了,下次還敢。”

舒語蝶瞥他動作,抿起嘴,投去警告的眼神:“你確定?”

“我確定以及肯定。”

他長臂一揮,另一條胳膊也自然伸直,在空間不大的過道裏翹起二郎腿,安穩向後一躺,大有電視劇裏霸道總裁的架勢。

期間視線不忘盯著司機。

而司機專心開著車,沒有理會在後座‘恩愛’的小情侶。

“那就如你意。”

夏聚驚訝她沒使壞的同時,舒語蝶向後一靠,靠著他的胳膊順勢躺下,全然把胳膊當成了枕頭。

夏聚:“.......”

舒語蝶:“麻了叫我。”

近半小時的後半車程,舒語蝶睡了二十五分鐘,這絕大部分的時間,是枕著夏聚的胳膊度過的。

怕驚動熟睡的人,夏聚硬是目不斜視盯著前擋風玻璃,舒語蝶睡了多久,他就盯了多久。

當夏聚擡著僵麻的兩條手臂,去後備箱提行李箱時,無比後悔十分鐘前沒有把手臂抽出來。

出租車揚長而去,夏聚支著僵直的手,舉到舒語蝶面前,把行李箱一並推上前。

“我拎不動,你得負責。”

“拎就拎。”

他們下車的地點離目的地只差五十多米。

長水街窩在雲城北面的住宅區,右初中左高中,人流量巨大,一到夏天的夜宵時間,生意好到離譜,有的店家往往連軸轉忙活到後半夜,才關門閉店。

此外,這裏離舒語蝶家也很近,左轉一條街就是。

店裏辛香辣味輕飄飄浮在空氣裏,夾帶一點甜。

舒語蝶站在店內,提起行李箱往裏走,熟絡地直奔前臺。

那裏只站了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,他明顯的啤酒肚鼓出半個西瓜的大小,穿了件寬松的白色T恤,唇周的胡子刮得幹幹凈凈,豆大的汗珠沿脖子下滑潤進衣領。

他草草寫完手上的菜單,就準備往後廚走。

“——顧叔等等!”

顧叔擡起袖子擦了把汗,見到跑過來的小姑娘就笑了起來。

“小舒啊,難得來一趟,放假了?!”顧叔自答自話,開心說:“哈哈哈,放假好啊,今天叔叔給你打九五折!”

舒語蝶笑得開心,嘴甜道:“謝謝顧叔,今天老樣子,再加三斤小龍蝦,要蒜蓉的!”

“好勒。”

趁著顧叔拿筆寫字的間隙,舒語蝶拉著行李箱拐在前臺轉角問:

“顧叔,這東西我能放你這嘛?我怕丟。”

中年憨厚的大叔頓筆看過來:“當然可以啦!多大點事!”

說完,還要撂下紙筆,幫小姑娘把箱子拎進前臺桌子下的大空隙。

夏聚見狀趕過來,搶過箱子:“顧叔,別客氣,我來。”

“呀!”顧叔笑得更開心:“小夏也來啦!留學回來了是不是?!果然還是老家好吧?!”

夏聚順手拿下包,丟在行李箱上一起塞進了前臺桌子下。

“顧叔,我那是交換生。”

“哎,差不多的啦。”

顧叔嘿嘿寒暄幾句,轉身要進廚房,又折回來叮囑:“今天店裏有點忙,可能要多等一會兒,你倆自己坐啊,我要在裏面幫忙,可能聽不見的,前面桌子上有飛行棋撲克,全都自己拿啊。”

這一年來,雲城發展迅速,顧叔的夜宵店也跟著全方位發展,燒烤,小龍蝦,炒菜一樣不少,成為了街坊四鄰常來的地方。

也變成了長水街裏最閃耀的一顆小星星之一,徹夜到天明。

在最熱鬧的時候,店裏坐不下,經常會排到店外,延至隔壁專買酒水,有著綠色招牌的小超市。

時間一長,顧叔總過意不去,幹脆不賣酒水,只在店裏留涼白開,和隔壁小超市互不打擾,各自安好。

總比惹人紅眼得好。

舒語蝶拎著酒水回來的時候,夏聚皺眉打量著那整整兩紅色袋子的瓶子。

“你這是要屯糧?”

“當然不是,”舒語蝶拿了兩罐出來,一罐可樂,一瓶啤酒:“我剛和隔壁老板說,夜宵店叔叔說你家飲料便宜又實惠,他笑可開心了。”

舒語蝶輕易不喝酒,一年也最開心的兩三回喝喝,喝醉了還瘋。

夏聚提起掛壁水珠的玻璃瓶啤酒:“飲料?”

舒語蝶猶豫著,想為突然來得興致找借口:“這.......不是小麥果汁嘛?”

夏聚嚴聲拒絕,直接反手一起子開了蓋:“少來,我喝這個,我可不想扛你回去。”

舒語蝶輕輕切了聲,伸手把可樂往夏聚面前推:“開。”

清脆的哢噠聲立馬在店內正中的位置輕響。

夏聚推回去,戲謔問:“大小姐,您不會還要吸管吧?”

舒語蝶看著他糾結又認真的表情,笑得開心:“那就謝謝小狗啦~”

夏聚挪開長凳,懶懶邁開長腿,往前臺桌子找吸管。

夏狗變小狗,是不是更親昵一點?

夏聚轉身還沒想多久,舒語蝶捧起可樂喝,無所事事地在店內亂瞄。

店內客人以女孩子占一半,大多還支著相機,畫著精美的妝,坐在靠窗的位置,閑聊著像游戲一樣的東西。

“別看啦,”夏聚折回來,吸管快準狠,插.進正在冒冷氣的易拉罐。

他手肘撐在桌上,閑閑支著下巴,眼裏含笑問:“想知道她們在幹什麽嘛?幫我去拿一根吸管,我就告訴你。”

剛回來就知道?

好奇心驅使之下,舒語蝶抽出剛投入易拉罐懷抱的吸管,往夏聚面前的玻璃瓶一丟。

“講究的大少爺,來說說看吧。”

夏聚盯著吸管,舒語蝶多少傻了,家周圍的變化也不註意。

他提起吸管從冰涼冒泡的液體拿出,穩穩扔回桌面。

夏聚灌了口酒,遞出自己的手機,伸到好奇看著他的小姑娘眼前。

手機上白晃晃是長水街微信公眾號的界面,題為【本市最具新意的餐飲業代表大盤點!】

大串文字穿插彩色圖片的文章裏。

優缺並行,像極了中學歷史課評點歷史人物,一分為二,全面看待事物的風格。

而顧叔的宵夜店在提名的十五家店裏殺出重圍,遙遙領先,位居第一。

優點概括起來,內容也很簡單,上菜方式獨特,非常有趣。

上菜時,服務員會和客人玩個小游戲,猜錯直接上菜,沒有特殊獎勵,猜對卻可以在每日隨機的盲盒菜單裏,任挑一個免費贈送。

因為是盲盒模式,被挑起勝負欲和好奇心的小年輕會特意為了游戲來點菜。

也有不少小網紅來做探店視頻。

比如坐在窗邊,畫著精美妝容的小美女們。

而文章提及宵夜店的最末,也毫不留情提了項缺點——人太多。

舒語蝶開心地把手機遞了回去,但心裏還是好奇——文章裏沒說上菜時玩的是什麽游戲。

夏聚接過手機,習慣性的塞回口袋,濃眉一挑,故意誘導著問:“你是不是特別想知道顧叔店裏玩得什麽游戲?”

舒語蝶毫不客氣的點頭,絲毫沒表露出“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?”之類的想法。

“行,等著,我給你找東西打個樣。”夏聚痛快答應,轉身離開時,大有電視劇連播期間插廣告“馬上回來,不要走開”的樣子。

常有客人為了打發等待時間,來拿飛行棋撲克,導致前臺桌上的東西一團雜亂。

後廚和前臺的距離很近,只留了道一人寬的過道,後廚轟熱的溫度撲過來。

夏聚在狹窄的空間裏翻找,小心翼翼撈出要找的東西,熱烘烘的後背黏上一層薄汗。

黑色水筆雜在散開的撲克牌裏,眼不尖難以找到。

室內開著最大馬力的風扇空調,吱呀呀的聲響困在夜宵店裏,一點沒從緊閉的大門傳出去。

店內一旁的小角落裏,三個圍著桌邊的男人在喝酒。

“大,大哥,這地方你上哪找到的?真不賴,美女真多。”

一面靠墻,三邊坐人的桌子上,輕微口吃的小弟壓著聲音問。

“你懂屁!”長相兇悍的老大哥叼著煙站起來,靠桌身體前傾,不留情面賞了小弟一個爆栗子。

“這家破店老子踩點很久了,天天有美女來,老板還賊好糊弄,貼門口最下面的那個盲盒游戲你看見沒,就算你沒中,多求他幾次,他還是乖乖讓你抽,蠢得很。”

“真丟人。”

“真不知道生意怎麽起來的。”

他叼著煙,一身酒氣,每每說話含糊不清:“真搞不懂,怎麽這麽多人來,還有這麽多女的,這店的菜味道也一般啊。”

“啊?”小弟舉著吃完的燒烤簽,弱弱放下:“大哥,我怎麽覺著這家店挺好吃的?”

老大哥從鼻子裏擠出一道氣音,一腳踹向口吃小弟的木色凳子,話少的長臉小弟坐在中間,抵住凳腳,只發出輕微的摩擦聲。

“有沒有點出息,難道不是咱們昨天在家吃的小龍蝦更好吃?!”

口吃小弟默默舉手:“大,大哥,那是我在這家點得外賣......”

“要不我們回去也這麽試試......”

“艹!別煩!酒喝腦子裏啦?!別忘了我們來這的目的。”

口吃小弟立馬消音,繼續低頭吃肉串,話少的臉長小弟環顧四周,將觀察完的想法如數告知。

他冷靜說:“大哥,店裏很多女孩子都拿著相機,還靠窗邊,太惹人註意了,不好下手。”

他下巴往中間一擡:“不如挑那個穿白色裙子的,長得乖,不容易鬧。”

“她男朋友還剛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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